披条被单当超人

平平无奇的话痨少女~
希望大家喜欢我的文字也喜欢我的手帐💕

番外·微雨燕双飞

我是爱新觉罗·胤祯,康熙朝的十四皇子,曾是征战西北的抚远大将军,也是如今被困于寿康宫里的阶下囚。


此刻抬头望向窗外,倒是难得的春日好光景,仔细一想,这已经是我被幽禁于此的第九个年头。低头看了眼捧在怀里的盒子,这是当年被押进来时我唯一带着的东西,是只金钗。窗外的光透进来,照得整间屋子暖洋洋的,也把那只钗照得熠熠生辉。那光映在我脸上,仿佛能见朦胧之后,那个发丝凌乱却仍笑容明媚的身影。


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也许就是那次见她奋不顾身为我在马上驰骋,拼尽了所有也要赢,结果最后窝在我的怀里好长都缓不过劲的时候吧。明明赛完马后,自己见着马背后那血流不止的伤口怕得要死,却在颠簸的马背上仍这样做了。


见她与十三哥相谈甚欢,举止间毫不介意所谓君臣之礼,我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却是羡慕。明明我更早与她相识,明明我们才是一个派别的人,可,她和十三哥间的感情,却更让我生生多了一份嫉妒。


后来我试过把心中的弯绕全然托出,她却不以为意,我拦住她,她无奈一笑:“十三阿哥既不会对我说先前的话,也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这就是差别。”


我愕然,却也从那时候开始,真的重新去看待这个女子。


八哥曾倾心于她,而我自小便以八哥为尊,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皇阿玛会把她赐给我。接旨时我努力遏止着胸腔里那颗雀跃的心,也卑鄙地觉得这才不是横刀夺爱。


可后来我几次三番欲在宫里见她,她却总有法子避开我。我知道,她一定是觉得毙鹰之祸是我的手笔,她厌恶我。

那天远远见她和玉檀在她院子里饮茶谈天,我手中握着那支找遍了京城的作坊才依照着她曾绘出的花样制成的簪子,却不敢踏入,我怕,我怕她还是会躲着我。


可能,能让我如此胆怯的人,只有她吧。


后来,我还是死皮赖脸贴了上去,在八哥府,她说她恼我只是一时情急,我却真的松了口气,因为,她终于不再避着我了。


后来,我越来越收不住自己的心,但凡见到些好看的好玩的,便只想送到她面前。我知道,被指婚于我不是她心中所愿,可我只想让她开心。


从十哥那里顺来的书倒是个意外 ,只是听十哥向我吹嘘他如何哄得十嫂欢颜俱展,一时忍不住多问了两句,十哥便大方的把书送我。


后来,我带着她去京郊,见她是真的笑入眉眼,才觉得这书是真的不错。


大婚那日,几个兄弟轮番灌我酒,早便知道我心意的十哥更是不肯手软,说我夺走了他曾经的冰糖葫芦,这次可不能放过我。


可推开她的门,她看我的眼里只是担忧没有欢愉,心中想借着醉意要了她的龌龊心思顿时消散,我不愿,不愿她似她的姐姐那般,从此难展欢颜。


我说,我愿意等。只是,若曦,你不知,在你从未看过我的年岁里,我已经站在你的背后等了很多年了。


初嫁给我时,她仍是不太愿意笑,常呆坐在院子里便是一下午。偶尔晚上留宿在她那的美人榻上,也会发现一夜下来她睡得很少。


想起当年太医的话,我很怕,我怕有一天会见不到她。

于是我千方百计让她远离那些她担忧的事,在她面前我绝不提朝政,也不让外边的事传到她耳边。


每次请了太医来给她把完脉,便一定要其顺道来我这一趟。嘴上说是也请个平安脉,可问的最多还是她的情况。


也许是她渐渐喜欢王府的生活了,也许是她心里可能有一点点我了,我总能见她和满院子的丫鬟们笑闹起来。那时候我也总喜欢逗她,只要她愿意笑,我便宠着。


第一年的除夕,我头一回听她叫我的名字,明明简单的两个字,可我却觉得开心。那一夜我在床上辗转反侧,脑中总不断冒出她轻轻喊我名字的模样,一闭眼,便是她脸红娇羞的样子,我想我大概魔怔了吧。


不过,若曦,你定是不知晓,我送你的那条手钏上银色镂空小球里,放着的是颗用宝石雕成的红豆。我的心思,你会懂吗?


生辰那天,我是未料到她给我备的礼物竟然是唱曲,一下便想起了那年十哥生辰的光景。当年随口提的一句打趣的话,却没想到她真的记在了心里。那一刻,我觉着就算忙了一日的公务,可浑身的疲倦见了这样的明媚动人的她,就全都散了。


再后来元宵带她出门,一路上我总想着要把好的都给她,我买了很多东西,手都拿不下了,可还是想买,因为我想对你好啊。


吃宵夜时,我和她聊起了景桓侯,那是第一次我从她嘴里得到了肯定。直到后来我披上铠甲领军一方时,我总会频频想起那个温暖的夜晚,想起她坚定的眼神。我知道,我可以,是因为她说,你可以。


之后的事,便渐渐水到渠成了起来,她不再抗拒我的示好,也不再冷冰冰地拒我于门外。而我,得空了便往她那处跑,不为别的,只是看着她笑,我便能满足了。


窗外扬起阵风,把枝头上枯黄的叶一并吹散了,漫天而落,像极了那日缀在她裙角的桃花。她在我的怀中,安静地睡着了,明知皆是我一手安排下的情况,但我仍忍不住,她若看见我哭,定会笑话我的。


皇阿玛驾崩前,曾见过她。老四关了她一个月,再见时,我便已发觉了她身体不对劲。既然老四欲她这般消失,那我便也将计就计。


宫中常给她诊脉的太医,早便是我的人,府中常用的几个郎中也皆有把柄在我手上,一切安排定能瞒天过海。


只是,最大的变数是她,我知道,她不愿离开。


可若曦,比起你陪我受苦,甚至……我更愿你我相忘于江湖。至少,日后想起你时,心中的挂念尚能寄托。

若曦,我只要你平安。


一切都顺理成章,早便安排好的假尸替换了她。待她从梦中醒来,应是在去江南的路上了。那里我早便安排好了府邸,除了我,没人能找到。就是佣人僮仆也是身边跟了多年的暗影,定能护她周全。


我起身,拿过门前树下常挥舞的木枝,以此为剑。嘴中高声念到:“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除了若曦,在这寿康宫里,我最思念的便是当年在西北的日子。那时每日繁忙,半炷香的功夫,我便可骑于马上挥舞进敌方阵营,顺便斩下几人壮壮军威。那时若有人告诉我,我会在这方寸宅院里幽禁多年,我定会笑其痴狂。


年少时总以为承受不住的事,在来临之际,却也能坦然而对。我不知是因我也看惯世事无常,还是因我心中有她,那念想便足支撑我,走下去。


门外脚步匆匆,不知晓这宫中又有何变故,我只管做我的,不理会旁人半分。


一个老太监冲入院中,我一见,便举着木枝对他。他颤颤巍巍站于我面前,顿了顿才哆嗦道:“十四爷,皇上昨儿个驾崩了。”


我一愣,身旁那群太监们便一窝蜂上来,逼着我换了丧服。我早已不再是那威名远扬的大将军王,而是一个会连累了他们的阶下囚。


老四,那个位置你费劲心思,不过才十三年,你才坐了十三年。


我不知道心中是何情绪,只是见着这紫禁城再次易主,没由来的感到荒凉。


雍正驾崩三个月后,乾隆放了我,我跨过寿康宫的门,头顶上投下的光在地上成了道影,恍惚间,想起了那日被押进这里时的模样。一进一出,已是十年。


得释后,我漫步在北京城中,雍正这个抠门皇帝并未大兴土木,这城与十年前并无多大分别。我还是能凭着记忆走进街角的戏楼,看一出《桃花扇》;也能找到当年和若曦常去的酒肆,品一品醇香的桂花酿。


京郊的竹屋,想必已破败不堪,多年未曾打理,又该是何模样?


我骑着马,漫步于曾和她肆意奔扬的路上,心中的挂念又深了几分。


远远的,望着青山相映处的竹林中,似有炊烟袅袅。细白的薄烟朦胧缭绕,我跳下马,拨开竹叶,只身前往。

那竹屋似乎不变,轻扣的门前散着些青叶,我缓缓推开,“吱呀”一声,倒打破了些许静谧。不知何处飘来的香气盈满鼻尖,我抬头望去,一个身影立于院中,她淡淡笑着,似是已待我许久。


她的手腕上,仍戴着我送她的玉镯与手钏,那支丁香杜鹃的花簪折着光,远远瞧去似是招人来寻的宝物。

我走上前去,轻轻拥住她。


她回抱着我,低声道:“我终于,等到你了。”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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